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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心動,小皇帝是單純天真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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簪子從何楚文下腹處往上虛虛劃過, 一路在她嬌生慣養的皮膚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,然後在何楚文的臉上繞了一圈,最後停在她那雙浸滿了恐懼的眼眸上。

“你怎麽不喊人呢?你那個武功高強的侍衛呢?”花宜姝打量她發抖的身軀和忍痛的模樣, 忽然悟了, “我懂了,你是擔心被人撞破你女子的身份?”

何楚文嘴唇哆嗦著,好半晌才小聲求饒, “女俠饒命,我有錢, 我房裏有許多錢……只要你放過我,不說出來,我就給你許多錢!”抵在眼睛邊的簪子往下壓了壓,何楚文這下連抖都不敢抖了,“只要我還是刺史公子,只要大家都不發現, 我保證我能用我的權勢幫你辦事,你已經拿捏住了我的把柄, 你想要我做什麽都行……榮華富貴, 還是金銀財寶?”

噗呲一聲, 花宜姝忍不住笑了,何楚文以為她被說動,也跟著露出了個笑。

花宜姝笑了好一陣, 等她笑夠以後,忽然往何楚文臉上扇了一巴掌。

啪的一聲,何楚文一張臉被扇歪到了一邊,在她震驚瞪大的雙眼中,花宜姝猛一屁.股坐她肚子上, 壓得她面色扭曲,“打量你姑奶奶好算計是不是?幫你隱瞞身份?怕不是下一步就使人將我殺了滅口。”

被她看破,何楚文目光閃爍,卻匆忙搖頭,一疊聲說自己絕沒有這樣想,說著說著還低低哭了起來,“女俠放了我吧!你也是女子,怎麽不知我們女子生來艱難?若不是我娘將我扮做男子,早被我那狠心的父親拋棄了,同樣都是人,憑什麽男人可以出將入相,女人就要被困在後宅?我只是不甘心,多年來我苦苦隱瞞,只是為了好好讀書步入仕途,只是為了證明女子不比男子差。至於好色紈絝,那是我故意弄壞自己名聲,怕好人家姑娘嫁給我耽誤一輩子!我真沒有做過什麽壞事!”

“嗯?”花宜姝瞇起了眼睛,似乎半信半疑。

何楚文見狀忙道:“真的,我若是騙你,天打雷劈不得好死!我抓你回來,也只是因為你那天一直勾引我,正好我也要借著你繼續敗壞名聲,等今晚過了我就會給你大筆銀子送你離開!絕不會碰你半根毫毛,畢竟我一個女人也沒法對你做什麽。”

花宜姝卻嘖了一聲,“你這話說得,難道女人就不能對女人做什麽?打量我是那種不知人事的小姑娘?”她頭也不回,伸手向後將桌布一扯,嘩啦一下,那桌上盒子砸落在地,摔出來許多不堪入目的東西,有瓶瓶罐罐,還有各種折騰人的東西。

乒鈴乓啷掉了一地,還有些摔在了何楚文的臉上,痛得她面色一抽,何楚文卻仍然在狡辯,“那只是為了掩人耳目。”

花宜姝眼神冷了下來,“你在宣州做了什麽,你真以為沔州就沒人知道?”

何楚文臉色終於變了。

花宜姝:“你說你想讀書步入仕途。可卻不見你在宣州書院有多用功,反而是跟一群紈絝子弟廝混;你說你想證明女子不比男子差,卻也不見你做出一番事業,反倒是利用權勢脅迫商人給你送花紅表裏;你說你只是為了弄壞名聲,可你做的卻是實實在在欺男霸女的惡事,比畜生都不如……何楚文,你是個自私自利的賤人你就老實認了,你在我面前裝什麽蒜!”

何楚文面色發白,“你究竟是誰?”

花宜姝呵呵一笑,“我是你惹不起的姑奶奶!”直接一拳頭砸向了何楚文的鼻子,把她打得鼻血橫流慘呼出聲。

這聲音驚動了守在附近的侍衛,那人立刻敲門,“少爺?”

在花宜姝冷冰冰的目光下,何楚文忍痛喊道:“滾,爺正玩得盡興!”

花宜姝面上冷厲,背在身後的手卻不住輕甩,心裏頗有些煩惱,怎麽她看安墨一拳頭能把驢子打得七暈八素,輪到她這裏,不過就打了何楚文一拳,竟疼成這樣?也沒見安墨比她多吃兩碗飯啊!

一定是這該死的何楚文的錯!她比畜生還畜生!竟然敢弄疼姑奶奶的手!

花宜姝實在氣不過,在屋子裏找到條鞭子,狠狠抽了何楚文一頓……

***

天啊!花宜姝一定會被何楚文折磨的!

【花宜姝一定會被何楚文欺負的!】

這兩道心聲,前者出自安墨,後者出自李瑜。

時間往前推半個時辰,張統領找到天子後,見天子燒得滾燙意識不清,急得三魂七魄都丟了一半。趕緊抱著天子跑回商船上,張太醫早已經等著了,一行人跟火燒眉毛似的呼啦啦圍上來,看診開藥熬藥解毒。

張太醫說道:“陛下應當是中了跟副統領他們相似的藥,這倒不是毒,而是一種迷.藥,吸入體內後很快就會失去意識,尋常習武之人都熬不住,但是陛下.體質特殊,起的反應太大,不但沒能立刻昏迷反而發起了熱。也不知陛下是如何撐過來的,竟能堅持那麽久的清醒。”張太醫語氣讚賞,“陛下經歷了這一遭,日後類似的迷.藥,就再也不對陛下起效了。”

這麽說還是因禍得福了?

張統領幾人大喜,忍不住尋過來的安墨卻在門口喊道:“夫人呢?夫人怎麽不在?”

張統領等人這才想起來夫人,一下懵了,對了,夫人呢?

副統領一臉絕望,“難道夫人也跟蕭青一樣被那些人劫走了?”

“快!”

正在這時,一聲厲喝嚇得眾人一跳,循聲望去,卻見剛剛被灌了藥,張太醫說至少昏睡幾個時辰的天子忽然睜開眼,甩開身旁服侍的下人爬了起來。

“快去救宜姝!”

天子雙眼通紅雙手微顫,一貫冷淡威嚴面容此時擔憂與震怒交織,眼神中更有一股仿佛要擇人而噬的狠厲,見狀,在場眾人不禁心驚膽寒,連張太醫也沒敢提出讓天子留下休息,而是緊跟在陛下身後,一行上百人浩浩蕩蕩直沖何府而去。。

彼時花宜姝已經將何楚文打完一頓,累得氣喘籲籲。

她把何楚文嬌生慣養的肚皮當草皮坐,坐也就坐了還嫌它不夠穩當。

何楚文被打得鼻青臉腫,面上血淚鼻涕混一塊,受了這樣一番折騰,她也明白花宜姝是真的不怕得罪她,也是真的不為刺史府的權勢所動,眼見花宜姝舉起簪子對準了她,她色厲內荏地求饒起來,“你放了我吧,你敢不放我我就喊人了,就算我是女子,可我舅舅是宣州刺史,他一定會為我做主!你敢殺我,我舅舅不會放過你的!”

見花宜姝的簪子遲疑著沒有刺進她的喉嚨,何楚文急切道:“你也是女子,何苦與我為難?我看你也是個果敢聰慧的,我就不信你樂意被困在後宅裏。我只是一時做錯了事,我發誓我一定會改,你放了我,一切好說,我將來必定用功讀書,好叫那幫自高自大的男人看看,咱們女人也能爭一番天地!”

何楚文這話說得漂亮,花宜姝信……她才有鬼!

花宜姝最惡心的就是何楚文這種人。何楚文的家世不知比她、不知比女主蕭青好多少,她是沒有選擇、被迫淪落風塵才以色侍人,她野心勃勃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,她是利用欺騙過別人,她也不是什麽好人,可她從未因一己私欲將別人推入地獄!她問心無愧!

而女主蕭青雖然有寫書人替她開了光環,可拜師學藝的苦她是實實在在吃了的,她那身武藝,她那被風霜凍裂了又愈合的粗糙手指花宜姝是親自摸過的。要說是為了掙脫後宅束縛、是為了另開一片天地做一番事業,也只有女主才有資格說這番話,何楚文算個屁!

冰冷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拍在何楚文臉上,花宜姝毫不留情地揭開她虛偽的假面,“何楚文,既然你想要證明女人也能做一番事業,為何你年過二十依舊沒能得個一官半職?為何你不入軍營保家衛國?你就是從裏到外爛了個透!你就是想要跟那些惡棍一樣享受擺弄權勢、欺辱弱小的獸.欲,你嘴上說著女人不比男人差,實則最瞧不起女人的就是你!”

聽著花宜姝一字一句落下,何楚文的面色扭曲起來。

“說得再大義凜然,你也不過是個勾搭男人的娼婦,你那兩張嘴不知被多少個男人弄過,你這個……”

…………

何府此時已經被包圍,何府雖然家大業大,上上下下奴仆護院加起來有兩三百人,然而能跟著天子微服可都是刀尖上滾過血的,哪怕是張達先這個倚仗家世才能坐上統領位置的勳貴子弟,那也是實打實能一個打五個的壯漢,能被鬼樓那幫殺手打得落花流水,一是敵眾我寡且毫無預料,二是鬼樓那幫人卑鄙無恥撒了藥粉。

此時有備而來氣勢洶洶,何府那群嘍啰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服了捆起來,至於保護何楚文的那個高手……一個龍武衛打不過,兩個龍武衛打不過,四個龍武衛一起上還有他放肆的?

問清了何楚文的住處,李瑜焦心如焚就往那兒跑,後頭跟著擔心他病情的張太醫一幹人等。

進了那處院子,見正屋內燈火明亮還門窗緊閉,李瑜跑得幾乎要著火的兩條腿猛地一停。

後邊緊緊跟隨的人立刻跟著停下,再後頭沒來得及剎住腳的人頓時撞作一團,哎呦哎呦人仰馬翻連帽子都飛了。

李瑜攥緊了拳頭,忽然回頭,“你們,都停下,不許跟來!”

眾人自然不敢抗命。

李瑜幾步奔到了那屋子前,想要撞門進去,卻又於心不忍,猶豫了不過一瞬,他敏銳的耳力,就聽見裏頭傳出何楚文不堪入耳的聲音……

“說得再大義凜然,你也不過是個勾搭男人的娼婦,你那兩張嘴不知被多少個男人弄過……”

滋啦一聲,仿佛熱油澆進了烈火,李瑜徹底炸了。

他怒不可遏,一腳踹開屋門就沖了進去!

啪的一聲,門閂被人由外一腳踹斷,兩扇門砰砰兩聲撞向了墻壁。

然後,他和騎在何楚文身上的花宜姝四目相對。

花宜姝,衣裳整齊毫發無損手持鞭子。

何楚文,鼻青臉腫破衣爛衫滿身血痕。

該死的沈默蔓延開來,片刻之後,李瑜倒退著出了屋子,順手關上了門。

【一定是朕方才開門的方法不對!】

天子暗暗低語自我安慰。須臾,他鼓起了勇氣,重新對上了那扇門,不過這一次,他擡手敲了敲門。

門內,花宜姝懵了一下,立刻一腳將何楚文踢翻,然後揉揉眼角落下淚來。

篤篤篤三聲響起,花宜姝委委屈屈地沖外頭喊道:“陛下,是您來救我了嗎?妾身不是在做夢吧!”

門外,李瑜眼睛亮了起來,他立刻推開門沖了進去,正正接住了乳燕投林般撲過來的花宜姝。

女子柔軟馨香的身子撲進懷裏,李瑜微微松了口氣,通紅的眼睛卻敏銳地發現她頭上少了根簪子,他目光冷了下來,拍拍懷裏人的腦袋安撫道:“別怕。”

【何楚文那雜種在哪裏?朕要弄死他!】

【該死的畜生敢欺負朕的女人!】

花宜姝撲進李瑜懷裏,右邊耳朵聽著他胸膛下砰砰砰亂掉的一顆心,左邊耳朵聽著他一口一個“朕的女人”,雙手緊緊揪住了他的衣裳。

發覺李瑜東張西望要去找何楚文,花宜姝立刻擡手板住了他的腦袋。

住眼!不許看其他女人的身子!

若是以前,花宜姝這樣大膽地捧住他的腦袋不讓他往別處看,李瑜一定會心生不悅,但是現在他的臉龐被花宜姝捧著,李瑜只覺得心臟跳得更快了。腦子暈乎乎不知該想什麽。

花宜姝對他道:“陛下不要看何楚文,她其實是個女人,她還沒穿衣裳!”看了她你就不幹凈了!

花宜姝這句話說得頗有心機。雖然李瑜已經暫時被她拿下,如今心裏眼裏只有她。但李瑜終究是個男人,還是高高在上的天子,他能理所當然地占有許多女人,卻一定不能容許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染指過。哪怕這一切都是為了他,哪怕只是無可奈何,那他心裏也一定會留下疙瘩。

現在他這副模樣,不過是因為病中腦子不清醒,不過是因為太過著急失了判斷,等再過一會兒他反應過來了,一定會覺得她已經被糟蹋了,畢竟她被何楚文劫走那麽久。

所以花宜姝要先聲奪人!她要開門見山地告訴他何楚文是個女人,他們之間還清清白白。

這個她看中的幹幹凈凈的處子,在她徹底得到他之前,她不想聽見他心裏冒出任何她不樂意聽見的話!

聞言,李瑜微微一怔,他的目光不再試圖尋找何楚文,而是微微垂眼,用那雙病中發紅的眼睛註視著花宜姝。

須臾,他擡手,滾燙的手心覆蓋在花宜姝冰涼的手背上,“好,朕知道了,何楚文一定會是個女人。”

【朕心愛的姑娘果然聰明!只要朕認定了何楚文是女人,誰敢提他是男人?這樣一來,她的名節就保住了!】

【朕一定會讓何楚文變成女人的!】

【朕也不會嫌棄你的,你是天底下最清白的姑娘!】

【不要擔心,不要怕……】

也不知是不是李瑜的心聲太過直白太過動人,還是他還未退燒的身體太過滾燙,那熱度竟一直從手上躥進了她心裏,熱得她渾身發熱,面頰也發燙起來。

小處子就是小處子,也太過天真了,還真以為我是在求你配合我一塊騙人嗎?

她心裏這樣想。

她不覺紅了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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